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
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
未知伴侣 C1
校园文，走剧情，两个都挺孤独的人从相斥到双向暗恋然后HE的故事。
C0.
桌上的电子日历显示8月10号，已年过半百的心理医生扶正了金边眼镜，从白褂口袋中掏出手机准备看看上个月的工资有没有到账，房门在这时被叩击三下。
他将手机推远了一些，扬声道：“请进。”
“医生您好。”
出于职业习惯，他在打量病人时总是不停地用食指轻推眼睛边框。面前这位病人一点都不着急，进门后将墙边的座椅挪到离他差不多三米远的位置入座，平静地望着他，甚至面露微笑。
而刚刚的敲门声规律，礼貌，也足以说明病人的情绪波动并不明显。
他的目光在这位学生模样的病人身上移动——约莫16、7岁的年纪，坐姿是端正的，没有一丝褶皱的T恤衫印着简洁明了的字母图案，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。
他握着鼠标，调出电脑里刚刚发送过来的资料，上面有病人自己填写的个人信息和症状描述。他的眼珠来回扫动，以最快的速度阅读完。最后看了一眼名字那栏，如往常一样进行治疗前的确认：“姓名？”
“王俊凯。”
C1.
夏夜暑气蒸上，街边霓虹灯的光晃得人刺眼，王源低着头，将衣摆撩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，胳肢窝里夹着的透明塑胶袋就掉到地上，啪的一声。他身后的朋友帮他捡了起来：“源哥你真不回家啊？真要跟我们一起去包宿啊？”
“你都问第三遍了。”王源瞥了他一眼，表情甚是冷淡。
“你要是不回家，等下次见着你哥他又要训我们了。搞笑哦，我们又不是他弟。”
“怕什么，就他，又打不过你们。”王源耸了耸肩，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酒吧门面。
也许在他们的世界里，这些夜晚才营业的地方都可以统称为夜场，虽然从来没去过，但只觉得是超级酷、大人才能进的地方，在学校里犯浑那也只是在学校里，出了那道铁栅栏，还是要遵循现实世界的规矩。所以当门口忽然走出一位少年面孔的男生，王源下意识扯了扯嘴边，发出一个气音。
男生晃晃悠悠地撞向保安的身后‘未成年禁止入内’的立牌，王源看了一眼，把目光收了回来，却听见身后有人说：“那个人好眼熟啊，好像在哪里见过，是五中的吧？”
王源半转头问：“高中生？来这种地方？”
“嗨，这有什么稀奇的，又不是真的不让学生进。”
有人接话道：“可是这是夜色诶，谁不知道这里乱得要死啊。五中那帮学霸会来？”
王源听完最后一句被逗笑了：“上了五中不一定是学霸吧。”
他们反应得还挺快，开始玩笑道：“当然是，我们源哥去的学校能不牛逼吗。”
“你少扯……”王源话音未落，就见刚刚还在门口的男生已经朝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，有趣的是他好像没那么醉了，眼神明明是清醒的，只是身体还在歪歪斜斜地走路，低下头，用一张皱皱巴巴的面巾纸在使劲蹭着手腕。
有人跑出夜色的大门，站在台阶上喊了一声：“小凯！”
那人还是低头，像是装作喝醉的模样，又像是故意演给别人看的，经过王源时明明连撞都没撞到，却直接脚一歪倒在旁边。
给王源吓了一哆嗦——哇靠这什么情况？碰瓷儿的？
“喂……”王源也不敢动他，就在原地站着，抬脚碰一下他的鞋底，“你没死吧？”
“我操！”刚刚说眼熟的那位哥们惊叫了一声，然后凑到王源耳边小声道：“我认出来了，这不是五中的王俊凯吗……就是那个学生会的啊！上个月还来我们学校大礼堂念招生宣传的那个！”
王源转头惊讶地张大嘴做了一个‘啊？’的口型，显然也不敢相信。不过天下之大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没有，王源惊讶了那么一下也就恢复了平静。朋友小声和几个人嘟囔：“你说那个女的，她怎么还在那儿站着，这人都倒下了，也不见她来扶一把，不是认识的吗？”
顺着朋友的眼神看过去，门前台阶上的女人正抱臂站着，面向他们的位置，可丝毫没有想要下来的意思。王俊凯也没起来，就躺在地上，跟睡死了一样。那女人站了一分钟就回去了，消失在夜色浮夸的旋转门后。
王源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，也许隐约猜到了王俊凯是在装醉给那个女人看，便在她消失后出声提醒：“她回去了。”
王俊凯果然睁开了眼睛，撑起手肘回头看了一眼，然后利落地站起来，拍了拍身上的土，也没拍干净。
“谢了。”
王源朝王俊凯离开的方向看了几眼，周围的朋友怼他的肩膀问他怎么还不走，王源应付着点头，终于将目光从那个落寞的背影中抽回。有人肆意地嘲笑着‘多半是被那女的甩了’，王源仰了仰头，不知怎么嘟囔着接了一句‘不像吧’。
当他再度回头时，那个虚浮似的背影已经不见了痕迹。
可惜那个时候两人并不认识，王俊凯也不知道那天大马路上匆匆一面的人是他。王源却始终记得这个人，裹着浓浓的好奇。
而王俊凯印象中第一次见到王源，是在这件事过去半个月后，好朋友的家里。
王俊凯自认为是个善于交际的人——至少学生会的那些成员都和他相处愉快，但是他第一眼看见王源，就觉得，这家伙不是他能搞得定的性格。
彼时是高二升高三的暑假，他的好朋友王嘉阳邀请他到家里吃饭，去之前他还真不了解对方的情况，毕竟也是高中才认识的同学，好是好，但从来不会聊家里的事。王嘉阳住在五中的家属区，说是家属区，实际上离五中很远，是改建之前的那块地方，挺旧的楼房，已经有些年岁的楼梯扶手上锈了厚厚一层的棕红色。王俊凯上楼的时候抿了抿嘴，假装一点都不在意，身体却不由自主往里缩了一缩。
很快到了四楼，好友所停下的这道门上贴了一幅前年的春联，红色已经如水洗般褪色，只留下一大块一大块的斑驳。还没等王嘉阳拿钥匙，铁门就从里面被推开了。
推门而出的少年穿着干净得出奇的T恤衫，三伏天裹着一条黑色牛仔裤，看起来就像是闷得要出痱子。
王源看向王俊凯的第一眼是怔愣的，却没道好，转了头问：“你同学？”
王嘉阳并不介意他的冒失，笑着说：“不止是同学，还是好哥们儿。”
听到他这样说，王俊凯好像很满意，礼貌地朝王源笑了笑：“你好我是王俊凯。”
王源转过头来盯着他看，看完了还莫名唇角微动，却不答话，从两人中间挤了出去，这令王俊凯的笑容有点僵。适才看见他手里拿着的透明文件夹，就是考试时候会用的那种，风风火火地就离开了。
“你别介意啊，我弟不喜欢生人到家里来。他叫王源，今年刚初三毕业，也是考到五中了。”
“噢，没事，我不介意。”
只当他小孩性子，王俊凯并未放在心上，跟着好朋友进了家门。外面楼梯道里的设施虽然老旧，但是家里却是干净整洁的，王俊凯颇为满意地环顾四周，最后把目光投至客厅里的老式电视机上。他有好多年没见过这么旧的古董了，觉得很不可思议——按理来说家属院这里的居民都是学校里的关系户，这电视这么破还不换，难不成是专门收藏用的？
“你父母……是老师吗？”
“是的，但是他们已经不在了。家里基本只有我和我弟住，我姑有空的时候会过来住几天，送点生活费。”
王俊凯愣了一下，随即明白过来，连忙道歉：“不好意思啊！我不知道……”
“没事没事。我去给你做饭。”
“你做？！”
“不然呢，这家里还有别人吗？”
王俊凯跟见了鬼一样，他至今还不知道他这位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好哥们如此自立，很难想象那双常年只与书笔为伴的手拿起饭铲子是啥样的——不过随后也由不得他不信。王俊凯一边点头一边目送着好友走进厨房，不过一会就传来食物的香味。王嘉阳就做了几道家常的小炒，的确是一手好厨艺，色香味俱全，两人还没聊上王俊凯就已经半碗饭下肚。
其实他知道饭不是白吃的，王嘉阳也不会无缘无故把他约到家里来，见这人这么半天也不开口，想来也是不好意思有求于他，王俊凯便先开了个头：“说吧，有啥事，跟我你还客气啊。”
王嘉阳放了筷子道：“这不是快开学了么……想麻烦你点事儿……”
王俊凯猜了一半，回身朝家门口的方向抬了抬下巴：“你弟的事？”
“你猜到了啊……”王嘉阳拨拉着碗里的饭粒，许是有求于人不好意思，声音也含糊着：“小源他初中就……我就管不住他，动不动就和人打架什么的，而且还什么事都不告诉我。想让你帮我看着他点，要是在五中也闹出什么事……”
王俊凯只听这些就明白了个大概，他点了点头：“放心吧，我能帮就帮，只要你弟别闹出什么大事来就没问题。”
王嘉阳低头苦笑：“但愿吧……这都说不准……”
当天晚上王源难得没有出去疯玩，反而是从补习班下课就回到家，王嘉阳啧啧称奇：“今天居然没用我打电话催？不错不错，奖励你一个鸡腿。”
王源勾了勾嘴角，旋即环顾四周：“你朋友呢？”
“吃完饭就走了啊。知道你不喜欢生人到家里来，我还特意挑你补习的时间请人过来呢。今天是不是迟到了？”
“嗯，手机忘拿了又回来取的。”王源随手拿了把扇子扇风，状似随意地问道：“他就是你和我说的那个……人缘特别好成绩也特别好的那个同桌？”
“是啊。”
王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，放下扇子回自己的房间去了。
同每一年的开学季一样，九月初太阳光的温度也随各项校园活动如火如荼地开展而攀升着，正在教学楼门外伫立着的少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，潇洒地拎着衣领扇风。效果并不是很好，直到等待的人从教学楼里出来，王源总算松了口气：“你怎么这么久。我都要被晒死了。”
他的好朋友不嫌热地勾住他的肩膀：“篮球社人很少吗？你为什么早早就出来啦？”
王源甩开他的手，继续扇风：“交个表格就出来了，人还挺多的。”
“哎，对了，我有个事儿，要和你说……”他将王源拉到安静的地方，悄悄耳语了几句。
王源听罢皱了皱眉：“郑卫，这才刚开学，你就别惹事了吧。”
“切——你不帮拉倒，我就是通知你一声。”
王源刚欲开口，眼见着从教学楼里走出俩人，他连忙拉着郑卫又向角落里躲了几步。郑卫眼尖，其实比他看到的还早，此时已经热情地招呼了出来：“哎嘉阳哥——”
王嘉阳下了台阶，听见人喊就回头，看见弟弟的朋友正朝自己挥手，手都没怎么抬起来，就被身后的一股力量向后拽得踉跄几步。这两个人躲在台阶与楼身夹角的空隙，从王嘉阳的角度看过去，被台阶旁的石柱给挡了视线，不过他看不到人也知道另一个是谁，先和旁边人道：“等我一下。”接着快步走了过去。
郑卫哆哆嗦嗦地站在前面，显然刚被好友怼了一下很是惶恐，他可不知道这兄弟俩闹了什么矛盾，刚还傻呵呵地和哥哥打招呼呢。
“你先出去吧。”王嘉阳站在狭窄的过道前，示意郑卫。后者赶紧开溜，绕过王嘉阳，可能是太急了，被草坪外围的石头给绊了一脚，巧的是前面有人站在那儿，他想扶一把，不料那人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就闪身躲开了他。郑卫冲了几步终于站稳脚，刚要回头骂一下哪位没有爱心的小同学这点忙也不帮——
“呃……”郑卫吃了一惊，尴尬道，“学、学长……啊不，会长好！主席好！……”
“你好。”
郑卫抬头，只见这人正朝自己笑，一改刚刚举手之劳都不愿意帮的冷漠，甚至关切地问他：“你没事吧？”
“没事没事！”
王嘉阳听见身后的响动，回头看了一眼，见没啥事，才转而问自家弟弟：“昨天为什么不回家？”
“在郑卫家打游戏，太晚了就没回。”
“我不是说了可以去接你吗？”
“不用。你忙。”王源加重了最后一字。
王嘉阳听出他别有所指，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：“你要去同学家住，可以，但是你要提前和我说。昨天我一直等你到很晚……”
王源听到这，愣了一下，刚要开口说点什么，王嘉阳又补了一句：“小叶也很担心你，她也等了你很久……”
王源原本有些愧疚的表情瞬间消失殆尽。
“哦。那也谢谢她啊。行吧，提前和你说，今天我不回去。”
王嘉阳垂着头心情欠佳地从石柱旁走出来，王俊凯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唉……一言难尽……”
“小朋友不听话？”王俊凯笑问。
话音未落，他所指的小朋友就自己走出来了，瞥见他之后和他对视一眼，像是没见过他似的错开视线。的确就见过一面，王俊凯想，他弟肯定已经不记得自己了，见状，王俊凯也就没有主动打招呼。
王源和郑卫打了个手势，俩人就朝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离开了。
王俊凯对于别人的家事兴趣缺缺，也没打算再追问。
当天晚自习过后，王俊凯照例去办公室帮一位老师整理第二天要用到的PPT，办公室里一片寂静，只有还在备课的老师噼里啪啦打字的声音。
没有一点征兆，玻璃门突然被人猛地踹开了。真的是踹开的，好大一声响，吓得几位老师皆是一哆嗦。来的是学校老师无人不晓的差等生——上学期才刚全校通报批评过一次的肖江同学。他气势汹汹地走进办公室，见到老师以后的第一句却是：“老师我要举报！你班的学生在后院打架，都动砖头了！”
那位老师是办公室里唯一的高一班主任，办公室还那么多老师没有离开，登时感觉有些丢脸，一拍桌子站了起来：“走！带我去看看！”
校园内斗殴按理来说也属学生会管辖范围内，但要管也应该是下面的部门来管，和王俊凯似乎关系不大。但今晚不知怎么他忽然有了凑热闹的兴趣，可能是刚好完成工作他闲着也是闲着又不想马上回家。眼看电脑关机完毕，他立马扔下鼠标就跟着跑了出去。
后院围了一堆背着书包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学生，明晃晃的路灯在小路两侧，照出空中乱蹿的飞虫，也照出现下混乱的一团。
王俊凯目光稍稍偏一点，就看见与这场面格格不入的那个人。
他当时没认出来是王源，就以为是个不敢凑近的学生。就蹲在花坛的边缘，拄着下巴张着嘴笑，一脸看好戏的样子。王俊凯看了不过几秒，那人就发现了他，这一发现不要紧，立马从花坛边上跳下来掉头就跑。
王俊凯本能以为他心虚，拔腿开追，一直追到图书馆后身，连路灯都照不见的角落里，终于将王源堵进了死角。
王俊凯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：“你跑什么啊你，你又没打架！”王源伸手去挡光，细长手指连着手掌的地方染了一大片血迹，吓了王俊凯一跳。
王源听了他说的顿时火气上涌：“我没打架你追我干什么！傻逼啊！”
王俊凯皱着眉想了一会，犹豫着问他：“你是王源？王嘉阳他弟？”
“我靠……”王源咬了咬牙，不甘心地嘟囔着：“你刚不知道是我啊。早知道就不跑了。”
王俊凯收了手电筒：“跟我去医务室。”
王源哼了一声，语气里似乎还有一些不耐烦：“这不是血。”
见王俊凯一脸不信，王源只好补了一句：“那，不是我的血，总行了吧。”
王俊凯皱了皱眉：“那就跟我去办公室吧。”
“你……”
王源低着头想了几秒，识趣地跟在他身后走到图书馆的前身，王俊凯一直在他前面走，也不回头来看他是不是跟着，是以为他不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走。结果还没走到路灯所覆盖的区域，王俊凯只感觉到颈后缓缓爬上一只冰凉的手，准确地扼住他的咽喉，并未使力。
他听见王源威胁的声音就在耳畔：“你敢告诉我哥，你就死定了。”
王俊凯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，不可置信地微微扭头，终于理解了王嘉阳之前说的‘但愿’是什么意思。这家伙，竟然敢威胁他？
王源说完便不等他回答，松开他拔腿便开跑。但是这一次，王俊凯不想追了。
王源气喘吁吁地跑出了学校，拄着膝盖向后望了一眼，确认王俊凯并没有追上来。
他长舒了一口气，轻快地双手插兜慢慢地行走，企图将狂奔后的疲惫感驱散。走了一会，王源忽然纳闷儿地又朝图书馆的方向扫了一眼——不对啊，王俊凯都被他那样威胁了，居然没有生气地追上他揍一顿哎。
不知怎么王源还有些失望，甚至可以说是无趣。
难不成虽然去过夜店，可王俊凯确实是不折不扣的好学生？
王源踢飞了一块小石头，不解却也不打算再想了。情急之下出此下策，但愿王俊凯能被他吓唬住，别把今天的事告诉王嘉阳就行。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上已经凝固的红色液体，凑到鼻尖闻了闻，这血袋应该是可食用的，闻这味道应该挺甜的吧……毕竟好几块钱呢。
然而王源并不知道与此同时，王俊凯正以最快的速度跑进仍开放的图书馆一楼洗手间，捧着大把凉水往脖子上扑。
他现在浑身都不自在——太过贴近的距离、皮肤的接触、脖颈被蹭上不知道是谁的腥味的血，这样的感知令他喉中泛呕。
他清理过后，拄着洗手池反复确认皮肤上已经没有任何红色的痕迹。可用力揉搓过的皮肤上已经出现细小的红点，不仔细看也看不太清。王俊凯大口喘气，再试探着将自己的手做出刚刚王源做过的姿势，放在同样的位置，好在并没有产生什么异样的感觉。
王俊凯松了口气，手掌落下时拍在瓷砖上。洗手间里的灯光昏暗，棚顶的灯泡在无规律般跳闪，可能是心理缘故，王俊凯恍惚间好像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。
‘是从最近几个月才开始的吗。那我猜，最近一定发生了什么让你觉得恶心、厌恶的事，对吗？’
王俊凯沉默了一会，然后摇头：‘没有。’
‘可是你的心里不是这样想的，不然你也不会来这里了。你愿意讲给我听吗？’
‘不愿意。’他的语气不容拒绝，像在固执的保守一个秘密。医生点点头表示理解，随后移动座椅慢慢地来到他的面前。两人的膝盖只距离几厘米，王俊凯盯着那仅有的空隙，抬头像在无声地询问这是什么意思。表情也变得严肃，嘴唇紧抿着，等待医生的回答。
医生缓缓伸出手臂，在手掌抚上他的肩膀之前，王俊凯都是一动不动的样子。直到隔着一层衣服的肩膀传递过属于别人的体温，王俊凯将身体向旁边侧了一下，快速离开了医生的手掌。
反应并不强烈，医生转而碰触他短袖下面裸露在空气中的手臂，王俊凯条件反射般站了起来，后退了几步。椅脚划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吱啦声。
医生了然：‘那么你自己碰一下，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？’
王俊凯低下头，用右手手掌包裹住短袖下的皮肤，然后摇了摇头。
‘还好，别怕。只是短时间的心理障碍，慢慢就会好起来的。’
慢慢、慢慢就会好起来的。
王俊凯微微闭上眼睛，心跳逐渐平复下来。
只是王嘉阳弟弟的事儿，他不想再管了。
-TBC
